晨雾还未散尽,庄领推开门就瞧见槐树枝桠间漏出的白色衣角。夜逍遥枕着手臂翘腿晃悠,惊得早起的山雀扑棱棱飞走。
“昨晚屋顶赏月喂蚊子了?“
庄领挠着乱蓬蓬的头发打哈欠,腰带还歪歪斜斜系着。树梢传来懒洋洋的回应:“数了三百六十五颗流星才睡。“
两人沿着主峰青石径闲逛,日头从练功台转到比试台看了几场复活赛,最后卡在西山坳不肯下去。庄领踹着石子嘟囔:“再转下去,巡山弟子该以为咱俩要私奔了。“
月上柳梢时,夜逍遥盘坐在屋脊上抛接松子。忽有流萤般的光点掠过飞檐,他翻身跃起时惊落三片黛瓦,在寂静里砸出清脆声响。
追到后山乱石堆,那光团竟凭空消散。夜逍遥俯身拨开荆棘,对上一双琉璃似的眸子——巴掌大的白狐蜷在石缝里,蓬松尾巴盖住鼻尖,月光在绒毛上晕出银边。
“小东西学人玩捉迷藏?“他屈指弹飞黏在袖口的松子。白狐突然炸毛,龇出米粒大的尖牙,前爪却紧张地踩着半块桂花糕。
夜逍遥解下外袍裹住这团颤抖的雪球:“偷吃贡品还敢凶?“怀中小兽立刻耷拉耳朵,湿漉漉的鼻尖蹭过他的腿角。
“叫你白灵如何?“指尖戳到粉嫩肉垫时,白狐突然张嘴咬住他袖口银线,喉间发出幼兽撒娇般的呜咽。夜逍遥拎着后颈皮轻笑:“抗议无效,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灵宠了。“
檐角铜铃轻响,他跃窗时带进几片竹叶,白灵头顶还粘着朵鹅黄的蒲公英。
翌日晨雾还没散干净,何老头摸着胡子直乐:“咱们人峰这么多年来可算有三个人能参赛了!“后头跟着的夜逍遥和庄领打着哈欠,赵晴忙着把松了的发带重新绑紧。
比武台此时挤得跟下饺子似的。夜逍遥刚挤进人群,就听见前排有人嚷嚷:“快看台上!主峰掌门怎么跟个跟班似的站在后头?“抬头一看,三个白头发老头正坐在鎏金椅子上,手里盘着雕花的玉葫芦。
“没见识了吧!“穿银边袍子的主峰弟子鼻孔朝天,“这次前十能进灵涯教!那可是紫灵庭下面的副系门派!“周围顿时炸开了锅,几个小弟子激动得差点摔了。
夜逍遥扯了扯何老头皱巴巴的袖子:“咱这是要改换山头?“老头赶紧拍他手背:“瞎说!进了灵涯教前途也算不可限量,日后再进入紫灵庭,其成就更不用多说了,今天过后我们人峰也能热闹热闹咯。“
铜锣“哐“地一响。
主峰掌门喊道:“这次选拔赛的前十名可以进入灵涯教修炼!“
看台上顿时像捅了马蜂窝。穿黄裙子的姑娘被同伴推得东倒西歪:“蓝儿师姐肯定能进前十!“兮蓝儿闻言摇了摇头,看见夜逍遥正托着下巴打哈欠,头发上还粘着片树叶子。
中间的老头抬了抬手,主峰掌门立马扯着嗓子嚎:“选拔赛开始!“
擂台边主持人高喊:“选拔赛第一场,人峰66号庄领对阵明峰35号无唤!“
夜逍遥拍了拍庄领肩膀:“一炷香时间?“
“半炷足够!“
看着庄领走向擂台,明峰顾长老铁青着脸拽住无唤:“明峰的脸面都系在你身上!“无唤沉默着握紧刀柄。
两人在台上互相抱拳,随着铜锣声响,庄领手腕一抖亮出银枪。观礼席上胖长老戳了戳邻座:“清老头,这不是你的本命兵器么?不考虑收个徒弟?“
“耍枪的就要收?那我门下早该人满为患了。“清长老嘴上这么说,眼睛却盯着擂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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